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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训练

心的训练   
  佛教禅坐的终极教导是“放下”
  不去牵挂任何事物……
  “放下”这个字
  并不是说我们不需要去修行
  而是意味着我们
  必须遵循“放下”的法门修行
  心的训练
  (这是一九七七年三月,阿姜
查对来自曼谷Bovornives寺的一群西方比丘所作的开示。)
  在阿姜
满(注一)和阿姜
扫(注二)的时代,生活非常单纯,没有现在的复杂。那些日子里,比丘们少有工作和仪式去做,他们住在森林,居无定所;他们可以完全专心于自己的禅修。
  今天极为普遍的事物,在那时,却是罕见的奢侈品,那样的生活,可说是简单得几乎什么都没有。他们必须自己用竹子制作茶杯和痰盂,在家人是很少来访的。他们不期望拥有很多,而能满足于已有的一切。他们能够安住,且做“观呼吸”的禅修。
  比丘们遭受过许多像这样的穷困生活:如果有人感染疟疾而想要求得到药物,老师会说:“你不需药品,继续修行吧!”再说,那时也完全没有像现在这么容易获得的药物,有的只是长在森林里的草药和树根。环境既是如此,比丘们必须要有绝大的耐心和耐力,他们不受困于一些病痛,而在今日,只要是得了一点小毛病,你就会马上往医院跑了。
  有时,他们会走上十到十二公里的路去托?,这必须尽早天一亮便出发,而回来时可能已是十或十一点左右了。托?的人并没有得到很多的东西,也许只是一些糯米饭、盐巴,或一丁点儿的辣椒而已。但无论有没有得到什么东西去配饭,都无妨,它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一个人敢因饥饿或疲倦而抱怨。他们非但不抱怨,反而学着去照顾自己呢!他们以耐心和耐力,在周遭潜伏了诸多危险的森林环境中修行。有许多狂野而凶猛的动物住在丛林里,有许多身心的磨难在这苦行僧或林居僧的苦修当中。的确,在这些日子里,比丘们的耐心和耐力是不凡的,因为环境驱使他们变得如此。
  当前的日子,环境逼使我们往反方向走。在旧时代里,人们行旅必须靠两条腿;而后,有了牛车,有了汽车,热望和欲求逐渐增大;到了今天,如果车子没有冷气,人们是不会去坐的,而若是没有冷气车坐,便就那儿都去不成了。耐心和耐力的美德是变得越来越衰微了,禅坐和修行的标准也越来越松散,直至我们发现到,那些禅修者在今天都喜欢随着他们自己的主张和欲望去行事。当老一辈的人诉说有关旧日里的情事时,就像是听取一则神话或传说般,他们只会漫不经心地听,却一点儿也不了解,那些话并没有深入其心啊!
  根据苦行僧的传统,一位比丘至少应花五年的时间跟随他的老师。有些时日,你必须禁语,不允许自己多言,不阅读书籍,但去读你自己的“心”!以巴蓬寺为例,最近有许多大学毕业生来这里出家,我试着阻止他们花时间去读佛书,因为这些人经常阅读。他们有很多的机会看书,却少有机会读他们自己的“心”!因此,当他们遵照泰国习俗来出家三个月时,我们会试着请他们合上书本。如此,在他们出家的期间里,他们会有绝好的机会读到他们自己的心。
  聆听你自己的心的确非常有趣!这颗未经训练的心,追随着它未经管束的习气跑绕,它兴奋地、无目的地跳动——因为它是不曾受过训练的。因而,训练你的心吧!佛教徒的禅坐是关于“心”的,那是为了开展“心”——你自己的“心”。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佛教是“心”的宗教,就仅仅是这样!一位修行而开展“心”的人,就是一位实践佛法的人。
  我们的心,住在牢笼里,更甚的是,那是一只关在笼子里愤怒的老虎。假使我们这颗“无饲主”的心不能得到它想要的,它便会惹麻烦。因此,你必须以禅坐、以三摩地(samadhi正定)来训练,这就叫做“训练心”。最起初,修行的基础在于“德行训练”——戒(sila)的建立。戒是对身、语的训练,是从冲突与混乱当中所建立起的身、语训练。所谓冲突是,当你不让自己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时,那便是冲突。
  少吃!少睡!少说!即使是吃、睡、说话是世间的习惯,减少它们吧!去抵抗它们的力势。不要只做你喜欢的事,不要放纵你的想法。停止这种盲目的追随,你必须不断地去阻挡这无明之流,而这就叫做“训练”。当你训练心时,心会变得非常不满,面且开始挣扎,它感受到拘束和压迫。当这颗为所欲为的心受到阻挠时,它会开始彳旁徨不定且挣扎,这时,苦(dukkha)(注三)对我们来说是显而易见的了。
  这苦,痛苦,是四圣谛中的第一个圣谛。大多数的人都想要逃离它,他们丝毫不想拥有任何的痛苦。事实上,这苦能带给我们智慧,它使我们专注于“苦”。快乐(sukha)反使我们关闭了我们的双眼和双耳,永远不容我们去长养耐心;舒适和快乐使我们无所关心。若与乐这两种杂染中,苦是较容易觉察的,因此,我们必须提出痛苦,以便能去止息我们的痛苦。在我们能知晓如何去修习禅坐之前,首先必须知道“苦”是什么。
  一开始,你必须这样地去训练你的心。你可能不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到底为什么要做,但,当老师告诉你去做什么时,你便必须去做,这样,你会培养出耐心和耐力的美德来。不管什么发生,你都要忍耐,因为这就是一种方式,例如:当你开始修习禅定想要得到祥和及宁静时,你却什么也没得到;你得不到什么,那是因为你不曾修习这个法门。你的心会说:“我要一直坐下去,直到我获得宁静。”然而当宁静到头来没有升起时,你便受苦了;有了痛苦,你就会站起来逃了开去。像这样的修行不能被称作“开展心灵”,它叫做“半途而废”。
  以佛法来训练你自己,代替情绪的放任吧!无论是倦怠或精进,只管持续不断地去修行。你不认为这是一种较好的方法吗?另一种方法——追随情绪,将永远也无法得到佛法。当你修习“法”时,无论情绪如何变化你都只管继续地修习,不断地修习;自我放纵的方法并不是佛陀的教法。当我们依着自己的看法去修行,以自己的主张去看“法”时,我们将永看不清事情的对与错,我们不会知道我们自己的心,我们不会了解我们自己!
  因此,随着你自己的“教导”。去修行是最迟缓的,随着“法”去修行才是最直接的方法。怠惰时,修行;精进时,修行,对时、地也都清楚分明,这就叫做“开展心灵”。
  如果你放纵自己,随着自己的见解去照着修行,那么,你便会开始考虑、怀疑很多。你会自己想道:“我福德不够,我运气不好,禅修至今已好几年了,仍然没有开悟,仍然没有见法。”用这种态度去修行是不能称作“开展心灵”的,这叫“开展灾祸”。
  倘若,这个时候,你是这样的:你是一位禅修者,而仍然一无所知、一无所见,你仍然没有更新自己,那是因为你已经错误地修行,你并没有遵循佛陀的教导。佛陀是这样子教诲的:“阿难,好好地精进修行,不断地开展你的修行,那么,一切的疑惑,一切的不确定,都将消失无踪!”这些疑惑的消除,既不是经由思考、猜想,也不是透过推测、讨论而来的。而什么也不做,也一样不能使疑惑消除。一切烦恼杂染的清除只能透过“开展心灵”,透过正确的修行而来。
  依照佛陀所教导的“开展心灵”的方法,是与世间法完全相对的,因为,他的教导来自于一颗纯净的心。一颗纯净的心,不会执取杂染,是佛陀和他弟子们的正“道”。
  假使你修习“法”,你必须以“心”礼敬法,不得使法礼敬你。当你以这种方法修行时,痛苦便会升起,没有一个人能够逃避这痛苦。就这样,当你一开始了你的修行,痛苦早就在那儿了。
  禅修者的责任是正念、镇定和满足,这几件事能够中止我们,中止我们那些“不曾训练的心”的习气。而为什么我们必须烦扰地去做这件事呢?那是因为,如果我们不去费神地训练心,它就会保持野性,随着本性走。去训练本性,使它可以有利的被应用,那是可能的。这可拿树木的例子做比较,如果我们只是任树木保持它们的自然状态,那么我们永远也不能利用它去建造一栋房子,我们将不可能制造厚木板或任何其他可用的东西应用在建造房子上面。总而言之,若有木匠想来建造一栋房子。他会先去寻找树木,取得原木材料后再加以有利的应用,那么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能拥有一栋建筑了。
  禅坐和开展心灵也类似于此。你必须取这颗未经训练的心——就像你须从森林里取一棵自然状态下的树木,去训练这颗天然的心,那么它就会更精纯,更能了知它自己,而且更为敏锐。每件事物都是在它的自然状态下的,当我们了解了自然,而后我们便能改变它,能不执著它,能放下它,那么我们就再也不会受苦了。
  我们自然未驯的心是焦虑且混乱的,无时无刻不在执著和黏着当中,它也总是在东西徘徊!当我们观察到这种纷乱的情况时,我们可能会认为,去训练这颗心是不可能办到的,于是我们便感痛苦;我们并没有了解到事实,心,就是这样子的。即令我们努力修行,试着去达到平静,许多的念头和感觉仍然会那样的移动不定,因为,心的特性就是如此。
  当我们几经沉思有关这自然未驯的心之后,我们将会了解,心的本性就是那样子的;不会有其他的方式了。我们会明白,心就是心,那就是它的本然。如果我们能清楚地看清这一点,那么我们就能从思考和感觉当中分离开来了。当这颗心真正地了解,它会放下一切。念头和感觉将仍会存在那儿,但是每一个念头和感觉都将发生不了什么作用了。
  这就好像一个喜爱在路上玩耍嬉戏的小孩,让我们烦扰的会依其玩的大小程度给予责骂或赏一巴掌一般。事实,我们应该了解,一个孩子会那样去做是自然的事,我们应该放下心来随他依着他自己的方式去玩,那么,我们的困扰就没有了。为什么这些困扰会消失呢?因为我们接受了孩子们的方式,我们的看法改变了,而且我们接受了事物的真实自然。我们放下,心变得更平静,我们拥有了“正见”!
  如果我们有了错误的知见,那么即使是住在一个深暗的洞穴或是高空之处,我们都会在混乱中,而当拥有“正见”时,心就能完全处于宁静,那么就不再有难题需要解决。也不复有烦恼升起了。
  就是如此这般!你不执著,你放下,无论是任何的“感觉黏着”,我们都从中分离开来,因为我们知道,每一样感觉仅仅就是感觉。它并不会特别地前来因扰我们;我们可能会认为是它打扰了我们,但事实上,并不是那样子的。如果我们能进一步去深思有关这个“感觉”,它就只是那样子。如果我们放下,那么形色就只是形色,音声就只是音声,香也只是香,味也只是味,触也只是触,而心也只是心罢了。这就好像油和水一样,如果你将它们一起放在一个瓶子里,由于自然特性的不同,它们不会相混合。
  油和水是不同的,一样的道理,一位有智慧的人和一位愚痴无明的人是不相同的。佛陀与色、声、香、味、触、法同生活,但因他是一位阿罗汉(已经觉悟的一位),所以他能不被它们所转。因为他了解,心就是心,想就是想,他没有将它们混淆在一起。
  心只是心,想和感觉只是想和感觉;让事物就只是它们自己吧!让色只是色,让声只是声,让想只是想,我们何须费事的去执著它们呢?如果我们能以这种方式去思考和感觉,那么,这就是出离和不黏着了。我们的“想”和“感觉”将会在一边,而我们的“心”会在另一边,就好像油和水一般——它们在同一个瓶子里,然而它们却是分开的。
  佛陀以及他已觉悟的弟子们,和寻常的、没有开悟的人们生活在一起。他们不单与这些人同住,也教导这些普普通通、未开悟、无知的人如何成圣开悟,成为智者。他们能够这样子做到,因为他们知道如何去修行,知道“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如我说明过的。
  因此,就依你禅坐的修行去做,不要费心去怀疑它。倘若我们离家去剃度,并非是逃了去迷失在无明当中,也不是由于怯懦和恐惧,而是为了训练自我,做自己的主人。如果我们能如此理解,那么我们便能遵循佛法,而佛法将会变得愈来愈清晰。一个了解法的人,能了解他自己;一个了解他自己的人,必能了解法。事实上,法无所不在,我们并不需要逃避到其他某个地方。透过智慧、透过智力、透过技能来代替逃避吧,但不要透过无明去逃避。若你希求宁静,那么让它成为智慧的宁静,那样就够了。
  无论何时,我们见到法,那便有了正道正路。杂染只是杂染,心只是心。无论何时,我们能分开、分离出来,这些事情就会只是这些事情,一如它们的本然,那么,它们就仅是我们的对象客体而已了。当我们在正道上时,我们是完满的,当我们完满时,任何时刻便都是开阔而自由的。
  佛陀曾说:“仔细听我说,比丘们,你们必须不执著任何的法!”这法是什么呢?一切事物都是法,无一事物不是法,爱和恨是法,快乐和痛苦是法,喜欢和不喜欢是法,所有这些事物,无论是重要或卑微,都是法!当我们修习佛法,当我们了解了佛法,我们就能放下,于是,我们便能与佛陀“不执著任何一法”的教法相符合了。
  在我们心中生起的一切状况,所有我们心灵的状况,我们身体的状况,都是在“变化”的状态中;佛陀曾经告诫莫去执取这当中的任何一个。他教导弟子们,修行是为了能从一切的情况中“分离”开来,而不是为了去执著任何状况。
  如果我们能遵循佛陀的教法,那便对了。虽说是对,但仍然棘手。这并非教法很棘手,而是指我们的杂染很棘手。杂染带来的误解阻碍了我们,并且造成我们的麻烦;遵循佛陀的教法并不真的有任何的麻烦事。事实上,我们可以说,执于佛陀之道不会带来痛苦,因为“道”就是单纯地“放下”任何一法!
  佛教禅坐的终极教导是“放下”。不去牵挂任何的事物!分离开来!如果你看到美善的,放下,如果你看到正确的,放下!“放下”这两个字,并不是说我们不需要去修行,而是意味着我们必须遵循“放下”的法门修行。佛陀教导我们思维“一切法”,透过思维我们自己的身和心来开展正道。佛法不在其他任何地方,就在此处!不在遥远的某个地方,就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心当下!
  因此,一位禅修者必须很有活力地去修行,让这颗心更高贵更明亮,使它能自由而独立。做了好事不要将它记挂在心,放下!没有做坏事,放下!佛陀教导我们要活在当下,此时此地!不要让自己迷失在过去或未来。
  令人们最不了解,且与他们自己观念冲突最多的教法是“放下”或“以空心行事”的教法。这种开示的方式称作“法语”。当我们以世俗的字语去理解时,我们变得迷糊,而且想,我们可以为所欲为。它是能够那样子被解释的,但真正的意思更接近这样:就好像如果我们带着一颗沉重的石头,不久之后,我们开始感受到它的重量,但是我们却不知如何去放下它,就那样,我们一直都在忍受这沉重的负担。如果有人告诉我们去丢开它,我们会说:“如果我丢了它,我将一无所有。”如果有人告诉我们,丢了它会得到的所有好处,我们不会去相信他们,反而会不断地想:“如果我丢了它,我将一无所有!”因此,我们继续带着这颗重石,直到我们变得非常虚弱且筋疲力竭,到了再也不能忍耐,我们才放下它。
  放下它之后,一下子经验到放下的好处,我们立即感到好多了,轻快多了,而且我们自己也了解到,带着一颗石头是多么大的一个负担啊!在我们放下这颗石头之前,我们是不可能知道放下的好处的。因此,如果有人告诉我们去放下,一位无知的人是不能了解其中用意的,他将只是盲目地抓紧石头,拒绝放下,直到它变成重得不能忍受,他这才会放下;而后他能自己感受到轻快和解放,于是他会自己知道放下的好处。不久之后,我们可能又会开始提起担子,但现在我们知道将会有什么后果了,因此,我们能够更轻易的放下。“提着重担到处跑是无用的,而放下会带来轻松与愉快”——这种体会,是了解我们自己的一个范例。
  我们的自尊,我们依靠的自我意识,就好似一颗重石。像那颗重石一般,如果我们想到要放下自负,我们会害怕没有了它,将会一无所有。但当我们终于能够放下它时,却会觉悟到不执著的轻松和舒适。
  在训练心的当中,你不得执著“称赞”和“责备”。只希望称赞而不希望责备是世间法。佛陀的方式是,在适当的时机里接受称赞和责备,例如,在养育一个小孩时,最好不要成天的责骂,有些人责骂得太多了;一位聪明的人知道在适当的时机去责骂,在适当的时机去赞美。我们的心也是一样,利用智能去了解这颗心,利用技巧在照顾心上面,那么你将成为一位对训练心很在行的人。当这颗心纯熟时,它便能解除我们的痛苦。苦,正好就存在我们心中,它经常使事情变复杂,制造心的沉重,它生于此,也灭于此。
  心的方式就是这样,有时有好的念头,有时有坏的念头。这心是虚假不实的,不要信任它!要直接去看这心自身的情况,去接受它们本来的面目。它们就只是它们本来的样子;无论它是善或恶或什么,它就是那样。如果你不去抓握这些状况,那么它们就不会变成什么事情都有所增减,增减于它们原来的样子;如果我们紧握,我们将会受骗且因而受苦。
  若能以“正见”,那就唯有宁静。三摩地(正定)生,而智慧起来。无论你坐或躺在哪儿,哪儿就有宁静。无论你去到哪里,哪里就有宁静。
  因此,今天你们带了你们的弟子来到这儿听法,你们可能懂了一些,也有的你们可能还不懂。为了能让你们更容易地了解,我说了有关“禅坐的修习”。无论你们认为它是对或是错,你们都应该去思惟它。
  我自己身为老师,也像你们一般,处在类似的状况当中。我也一样,渴望能听到法的开示,因为不管我到那儿,总是为他人开示,却从没机会去听,因此,这个时候,你们真的会很感谢能听到老师的开示。当你们坐着安静地聆听时,时间流逝得真快啊!你们渴望佛法,所以非常希望去听。一开始,予他人开示是件愉快的事,但不久愉悦消失了,你感到无聊且倦怠,而后,你会希望去听。因此当你从一位老师那儿听到开示时,你会感受到许多的鼓舞,而且很容易地就了解了。当你逐渐年长而对法有所渴求时,它的滋味会是格外地可口的。
  当其他人的老师,你是他们的一个榜样!你是你的弟子,其他比丘,乃至每一个人的榜样,因此,不要忘了你自己,但也不要想到你自己,如果有这样的念头起来,要去消除,如果你能如此地做,那么你将是一位了解自己的人。
  修习佛法有无数的法门,而有关禅坐的,说也说不尽。有许多的事,能令我们疑惑,只要不断扫除它们,那么就不再有疑惑了。当我们有了如此的正见,不管我们是坐或行,都会有平静和自在。无论我们是在哪里打坐,那就是你要带着你的清明去的地方。不要认为只有在坐着或行的时候才是禅修,任何事,任何地方,都是我们的修行。一切时中有觉醒,一切时中有正念,我们能在一切时中看身、心的生和死,而不会让它弄乱了我们的心!要继续不断地放下。如果贪爱来临,让它回去它的家里;如果怒气来临,让它回家。跟随它们!它们住在哪里?而后便护送它们到那儿,不要保留什么。如果你能如此地修行,那么你就会像一座空房,或者,换句话说,这是一颗“空心”,一颗空了的心,而且没有了一切的恶。我们称它为一颗“空心”但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空,而是空无罪恶且充满了智慧。届时,无论你做什么,你将会以智慧去做,智慧去想,以智慧去吃,一切都将只会是智慧!
  这是今天我供养给你们的教导,如果听取佛法使你们的心宁静那便够了,你不需要去记住什么。也有些人可能不会相信这些。如果我们能使我们的心平静下来而就只去聆听。让这法语流过心中且连续不断地思维,那么我们将会像一台录音机。一段时日之后,当我们“开机”,一切都会在那儿。
  我希望供养这些教导给你们每位比丘和每个人。你们有些人或许只懂得一些泰语,但这没关系,期愿你们学习这“法的语言”,那就够了!
  【注释】
  (注一)  阿姜
满:许是本世纪在泰国最受尊敬、最有影响力的禅师,在他的指导下,“苦行林传统”在佛教禅修的复兴当中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传统。近年来,在泰国许多已逝及仍健在的伟大禅师,都是他的私淑弟子,或是实质上受他的教说影响的。阿姜
满已于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圆寂。
  (注二)  阿姜
扫:阿姜
满的老师。
  (注三)  苦:意即包含了不能令人满意的、不满足的、不完善的、不安的一切状况现象,因为它们是经常变迁的,经常容易导致痛苦的。“苦”是指令人不快的所有各类形态,从粗的身体的痛及老、病、死的痛苦,到细的各种感觉,例如与我们所喜欢的人分开或与我们厌恶的人有所关联,乃至精细的心理状态,例如枯燥、无聊、不安、激动等等。苦,是最误解的一种概念,也是最重要的一种心灵开展。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心是诸(名)法的前导者,心是主。诸(名)法唯心造。若人以清净之心言行,快乐将跟随者他,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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